何以春同(组诗)
李绿秀
花开向暖我的脚步迟滞,我刚迈过冬天
刚听完雪落湖水的声音
春风几万里,吹过来
花也开了几万里
那么近,孤身上路之后
我又孤身返回,这绝望的家园
花朵一触即开,花瓣一碰就碎
黄昏的时候,我爬上山顶,黄花一朵、两朵、
千朵万朵,瞒山过海而来。祭奠?
我以绿色的姿影供奉这势不可挡的黄
一朵花飘然逝去,那一个春天。哪一个春天?
是什么在折磨?爱与恨都手足无措
若身体与灵魂同罪,我该如何路过这片向阳的坡地
如何路过这暖春、这花开
阿坝田的神神曾降临,这座低矮的山峰
神被供奉,又被扔下神坛
神被打碎,又被重塑
神静静的,在光阴里,沉睡
手上的莓苔,青如烈焰
神那么小,比人间都低
那站着的,蹲下来,也比它高
那弯腰的,在凝视它
模糊的脸庞,在寻找
它的鼻子、耳朵、嘴巴
他们又一次,用目光把几尊石像
托举成神
阿坝田的树是千年的云雾雨露凝成的
一棵、比天空还高的树
可所有人都固执地认为
那是神的住所,是庙,
我们伸出去的手,只能摸到它的脚踝
我们已经看不到,它长在云端的头颅
当我张开臂膀,环抱它,倒像是
把一种渺小抛进了茫茫时空里
我知道时间的云,在它体内升腾
天空在舒展,飞鸟在聚集
而我松开了我的臂膀,当人群围上来
我独自退出,神的庇佑
阿坝田的夜晚阿坝田的夜晚适合一炉柴火烧好的糊辣鱼
适合一只献鸡煲出的浓郁鸡汤
适合青菜、花生、豆腐以及
一大壶甜酒
能醉人的,先都是甜的
后来是苦的、痛的
所以那壶杨梅做的酒酿,你要一碗一碗地喝
喝醉了,可歌可笑不可哭
可说大话、说酒话、说谎话
但不可说伤心难过的话
晚风在吹拂,星星亮起来
纸片似的一弯新月,又轻又薄地坠在
陡峭的天空
一群人开始偏头疼
END稿件丨罗平县作家协会
编辑丨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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